在富士山脚下祷告
前段时间,我去箱根住了几天,这是一个风景怡人的山间度假胜地,距离东京有几个小时的车程。连绵起伏的乡间满是郁郁葱葱的杜鹃花丛,云雾散开的时候,我们就能透过粉红色和淡紫色的花朵,看到富士山像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一样直耸天际。
我们印度人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文化习惯,只要有免费美食,我们就会暴饮暴食,就像骆驼喝水一样。因此,第一天晚上,我在会议宴会上大吃特吃寿司和腌鱼,当天夜里两点,我在酒店房间里病倒了。
在这之前,我只有过一次食物中毒的经历,那是我在德里从事第一份工作的第一周,我在大学咖啡馆吃了著名的“羊肉多莎饼”。当时我们人生地不熟,我的妻子在半夜时分跑去找隔壁的乔罕,据说他是一名医生。匆匆赶来的乔罕一边整理晨衣,一边问我是否想吐。我说是的,他想了一会,严肃地说:“这表明你感到恶心。”
不管大家怎么评价他的推理能力,反正他从随身携带的盒子里拿出针剂,给我打了一针。30分钟后,我好了。
唉,时隔20年,此地又离德里数千英里之远,我到哪里去找这位医术高明的乔罕医生呢?我在此地唯一认识的就是日本经济学会主席,但我不愿意这么一大早就把他叫醒,而且,说不定他这个时候也在与腌鱼的“后劲”做斗争呢。
可能是因为空灵的富士山就近在咫尺,我突发奇想:为什么不试试祷告呢?我小时候非常虔诚,经常祈祷,我的母亲和家中长辈都以我为荣。但等我到了十几岁,开始明白道理之后,我就放弃了信仰。我亲眼所见的人间悲苦让我无法相信这世间会有一位法力无边而又心怀仁慈的神。如果他真的法力无边,那他必然不够仁慈,才能对人世间的种种疾苦置之不理。如果他真的仁慈良善,那他显然没有无边的法力来仁爱世人。我并没有像一些思想家(如伯特兰·罗素)那样,在抛弃童年信仰时深感焦虑,我只是觉得,如果我非去相信无凭无据的东西,那将是不诚实的做法。我得对老式印度教的宽容表示敬意,我那些极为虔诚的亲人没有因为我的个人信仰而批判我,我相信有些亲人还格外虔诚地代我做了祈祷。
总之,在那个悲惨的夜晚,我要么叫醒日本经济学会主席,要么在富士山脚下静静死去。在这样的两难境地里,似乎有必要试试祷告。于是,我有些难为情地跪在床上,双手合十,说道:“神啊,请怜悯我,让我康复。如果你对我迫不得已才来找你的做法感到不满,那就换个角度想一想。其他人日夜向你祷告,既没有什么规律,也没有什么理由,而我从来没有这样做。我上一次祷告应该是在几年前,所以现在请你务必帮我这个忙。”
然后我就安静地躺下了,15分钟后,我完全好了。从这件事中,我们可以得出两种推论:要么神并不存在,那晚发生的事情纯属巧合,要么神存在,并且爱我,因为我缺乏信仰,没有天天用祷告去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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