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债务的法律和宏观金融学理论：通过破产管理商业周期

五、结论

　　对商业周期的考虑（如果有的话）应当如何纳入破产法向公司债权人提供的保护？最近，在由新冠疫情导致的经济衰退期间，旨在救助陷入困境的债务人或者支持向陷入困境的公司提供贷款的、合法的临时政策措施，已然广泛存在。（*92.在美国，关键措施已通过《冠状病毒援助、救济和经济安全法》（Coronavirus Aid， Relief，and Economic Security Act）实施，包括：（1）将第五分章“小企业债务人”的债务限额从250万美元提高至750万美元，使债务超过先前债务限额的小企业有资格根据《小企业重组法案》进行重组，以及（2）将与新冠疫情相关的政府援助排除在“当前月收入”和“破产财产”之外，使得债务人能够更容易地偿还其他债务。）无论何种情况，在前一轮经济繁荣时期发放贷款的债权人获得的保护都有所减弱，这表明，在通过破产法向公司债权人提供适度保护的时候，将商业周期因素考虑进来并不罕见。

　　这些合法的临时政策措施构成了决策者协调反应的一部分，他们还利用货币、财政和监管工具，通过破产法措施支持信贷市场的运作。现在，美国（*93.“Fed Sees‘considerable’Risk of Ongoing U.S. Business Failures.”（Reuters，February 19， 2021），available at：https：//www.reuters.com/business/fed-sees-considerable-risk-ongoing-us-business-failures-2021-02-19/.）和欧盟（*94.Martin Arnold，“European Financial Supervisor Warns of‘Tsunami’of Insolvencies.”（Financial Times， April 28， 2021），available at：https：//www.ft.com/content/c843dd94-91f7-444d-a3c7-5e0d7dd160d5.）的政策制定者担心，这些措施可能会加剧已持续了近十年的企业信贷繁荣，而且随着这些措施的取消，企业破产可能会大幅增加。

　　在政策方面，本文最具创意的主张是，在经济繁荣时期，对于向大公司发放贷款的债权人，破产法应该通过削弱对这些债权人的保护来降低大公司的杠杆率。我建议，破产法院应该在实施这一机制方面发挥核心作用，帮助管理公司债权人对回收资金的预期。我还讨论了法院为此可采用的法律原则的实例，如加深破产和衡平居次原则。破产法院不应漠视其判决对商业周期的影响。

　　（中国政法大学破产法与企业重组研究中心马学荣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