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促进创新的政策工具包

来源于 《比较》 2021年第2期 出版日期 2021年04月01日
文|尼古拉斯·布鲁姆 约翰·范里宁 海蒂·威廉姆斯

产品市场竞争与国际贸易

  竞争对创新的影响在理论上是模糊的。消极的一面是,熊彼特(1942)认为,创新的期望回报是垄断利润,而日益激烈的竞争往往会削弱这些激励。更宽泛地说,竞争激烈的环境通常意味着未来利润降低,这反过来又会限制可用于资助研发的内部资金,鉴于上文讨论的金融摩擦,这一点或许不容忽视。

  但是,竞争同样可以通过一些方式鼓励创新。首先,相比于没有租金损失的新进入者,受益于高准入壁垒的垄断者几乎没有动力革新和放弃他们已经享受的超常利润流\[这就是阿罗(1962)描述的“替代效应”\]。其次,更激烈的竞争可以促使管理者更加努力地工作和创新。最后,资本和劳动力往往被“困”在企业内部(例如,受限于雇用员工的成本或转移资本的成本)。如果竞争剥夺了一家公司的产品市场,该公司将被迫进行创新以重新部署这些要素(Bloom et al.,2019)。在一些模型中,竞争对创新的影响呈倒U形:当竞争不激烈时,加大竞争对创新的影响首先是积极的,然后在竞争程度较高时变得消极(例如,参见Aghion et al.,2005)。

  总之,竞争对创新的净效应仍然是一个没有定论的实证问题。然而,现有的经验证据表明,竞争往往会促进创新,尤其是在最初竞争程度较低的市场。这类文献大多侧重讨论加剧竞争的进口冲击,譬如2001年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后融入全球市场的情形。有学者(Shu and Steinwender,2019)总结了40多篇关于贸易和竞争的论文,认为在南美、亚洲和欧洲,竞争基本上推动了创新的增加(另见Blundell、Griffith and Van Reenen,1999;Bloom、Draca and Van Reenen,2016)。在北美,进口竞争的影响较为复杂。譬如,奥托等人(Autor et al.,2016)认为,中国的进口竞争减少了美国制造业的创新;而徐睿和龚开济(Xu and Gong,2017)则认为,从制造业转移出来的研发雇员重新就业于服务业,因此其总体影响并不确定。

  除了对竞争造成影响外,贸易开放还可以通过扩大市场规模来增加创新,从而将创新成本分摊到更大的市场上(例如参见Grossman and Helpman,1991)。贸易还导致投入增加和知识的更快传播(例如参见Diamond,1997;Keller,2004)。阿吉翁等人(Aghion et al.,2018)使用企业出口市场遭遇的冲击,证明贸易对法国企业创新产生了较大的积极影响。阿特金等人(Atkin et al.,2017)则进行了一项刺激埃及小型服装企业出口的随机对照试验,发现出口可以提高企业的生产率和质量。大量论文表明,优质进口投入的确会带来诸多好处(包括Goldberg et al.,2010;Fieler and Harrison,2018)。

  在我们看来,这些文献的政策处方清晰明了:更强的竞争和贸易开放通常会激励创新。这类政策的财政成本相对较低,毕竟降低价格和增加选择的政策还能产生其他的积极影响。不利的一面是,这种全球化冲击可能会加剧人与人之间、地方与地方之间的不平等。

版面编辑:刘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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