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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学如何科学化却又丢失了它的主题

来源于 《比较》 2022年第5期 出版日期 2022年10月01日
文|尼古拉斯·格伦

2.经济学力争成为一门科学

  众所周知,自19世纪末以来,经济学一直努力成为科学。它围绕着经典物理学的数学重建而成,还被赋予了一个独特的焦点,即研究稀缺性的科学。但是,这种方法控制而不是服务于经济探研。为了使选用的方法奏效,实际的经济生活日益被排除在研究视野之外。

  阿尔弗雷德·马歇尔(Alfred Marshall)是这种转变的早期设计师。但他力求在方法论上调和经济理论与对经济生活深刻的理解。这些学科价值观的影响一直延续到20世纪30年代末。继而,在为新古典经济理论的大厦添砖加瓦之际,约翰·希克斯(John Hicks)等理论家也深思熟虑,在简化假设以便得出数学结论和对经济现实的歪曲程度之间谋求平衡。

  与之相反,战后一代经济学家领袖保罗·萨缪尔森认为,马歇尔试图弥合经济理论与经济生活之间的鸿沟令大家陷入绝望的混乱。他觉得那些尝试“含糊其词”,这没有错,但是将思想与生活相匹配本就如此。而且,新方法实质上是以忽略问题的方式解决了马歇尔的问题。这类讨论认真解释了为什么理论家选择的工具是解决手头具体智识困境的最佳方案,却变得越来越流于表面。于是,正如保罗·克鲁格曼(Paul Krugman)所言,专业经济学家对无法用正式模型刻画的重大经济现象视而不见,已经成为无可厚非的常态,这种情况一再重复,克鲁格曼甚至毫不避讳地承认,他做研究时也是如此。

  借助某种奇特的炼金术,经济学家的新方法又被投射到他们对经济现实本身的性质所做的假设上。一个世纪前,哲学家伯特(E.A.Burtt)发现了下述现象:

  如果某人从事某项重要研究,他必定会找到某种方法,他还会受到强烈而持续的诱惑,想从自己的方法中得出某种形而上学的结论,并据此认为,他的方法必将放之四海而皆准……但鉴于实证主义思想未能在谨慎的形而上学思考中自成体系,因此,这些方面的探索往往显得可怜、不足甚至荒诞。(*1.E.A.Burtt,1925.The Metaphysical Foundations of Modern Science,Kegan Paul et al.,第226页。)

  萨缪尔森认为,他的方法将揭示经济世界何以构建的秘密。他曾预期这种新方法将“积累众多趋于一致的计量经济学研究成果,它们收敛于一个可检验的真理”。40年过去了,他终究承认了自己的期望“没有实现”。(*2.Samuelson,P.A.,1986.“My Life Philosophy”,In Crowley, K.( ed.),The Collected Scientific Papers of Paul A.Samuelson,Volume 5,Massachusetts Institute of Technology,Boston,第79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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