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必然会发生”：历史分析中的解释偏差

3.结束语

　　我们认为，解释偏差是影响所有人的普遍现象。它指的是在历史解释中忽视不确定性，从而高估了自己的逻辑路径。简言之，这意味着，对于许多人和许多情况，对过去的合理解释变成了对过去的可能甚至是确定的解释。

　　认识到这个世界的高度不确定性和我们的严重无知，对准确理解、解释和借鉴过去从而揭示现在和不远的未来是至关重要的。从最近政治学和决策学的学术研究看，我们知道，相比于直面世界之不确定性的人，专家在概率评估方面往往表现欠佳。（*1.参见Tetlock and Gardner（2016）。）因此，乐于承认和内化这种不确定性绝非智识上的缺陷；恰恰相反，这显示了一种分析能力。套用（也许是）温斯顿•丘吉尔的话：“真正的才华体现在对未知、危险和对立信息的评估能力之中。”（*2.这里我们使用“也许是”这个词遵循了我们的主题，即承认历史的不确定性，这句话通常被认为出自丘吉尔之口，但没有给出确切的出处。）不确定性带给我们有关联、有启发意义的历史教训。它有力地告诉我们现实中的决策者如何制定政策，并警告我们，一个不确定的世界可能会对这一过程产生影响。但是，如果我们对历史事件的解释过于自信，就会扼杀（甚至扭曲）这些教训。

　　探索真相的个人不需要屈服于过度自信的历史分析陷阱。拥抱不确定性为我们所有人提供了一种抵御解释偏差的方法，让我们站在决策者和普通人的角度，面对他们所处时代的无比复杂性。认识并重视不确定性，就是最伟大的历史教训之一。

　　附录：报纸分析

　　分析程序概述：使用ProQuest历史报纸数据库，（*3.ProQuest Historical Newspapers，Online，Available：https：//www.proquest.com/products services/pq hist news.html.）我们搜索了三家报纸（《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华尔街日报》）引用选举相关词语的文章数量。对于每一个词语，我们将选举后30天（2016年11月9日至2016年12月8日）的结果与选举前30天（2016年10月9日至2016年11月7日）的结果进行比较。由此，我们得以计算表1中引用频率的相对比率。

　　方法论选择：我们将搜索分为以下报纸清单：《华盛顿邮报》（从1974年到当前的文件），《纽约时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华尔街日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纽约时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华尔街日报》纸版，《华尔街日报》在线版，《华盛顿邮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对于我们感兴趣的日期，只有以下列表返回了结果：《纽约时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华尔街日报》纸版，《华尔街日报》在线版，《华盛顿邮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文章清单包括《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的印刷文章，以及《华尔街日报》的在线文章和印刷文章。鉴于《华尔街日报》在线版返回的是印刷文章（未包含在其他《华尔街日报》列表中）和在线文章，并没有明确的方法将所有搜索限制在这三家报纸的印刷文章上。

　　我们的搜索词没有加引号（例如，我们搜索郊区女性而不是“郊区女性”，后一种方法保留了两个词的短语）。我们不使用引号是因为这样能大大减少结果的数量。例如，“郊区女性”不常出现在两个词的短语中（它还以“郊区居住女性”和“郊区白人女性”等形式出现），因此可以通过去掉引号更准确地了解引用郊区女性的文章的数量。这种方法的缺点是，搜索结果也会同时选出包含搜索词（即“女性”和“郊区”）的文章，但这两个词在正文中可能并不相邻，进而降低了文章与2016年大选有关的概率。为了粗略地消除这些情况，我们在字符串中添加了以下搜索词：“特朗普”、“选举”和“克林顿”（指希拉里，下同。——译者注）。如此一来，返回的结果更有可能在2016年总统大选的背景下引用譬如“郊区女性”等词。果然，这样减少了结果中返回的文章总数（相对于排除这三个选举术语而言），但比率保持一致，某些情况下甚至有所增加。

　　另一个挑战是，有些文章以非解释性的方式引用搜索词（例如，描述投票模式）。消除这些情况的唯一方法是阅读每篇文章，并确定它是解释性的还是非解释性的。鉴于我们的数据量超过2000篇文章，我们没有这样操作。

　　我们首先考虑支持特朗普的词语，然后考虑支持克林顿的词语。在每一种情况下，我们都会先呈现使用最多的词语。这些术语是在获得报纸数据库信息之前确定的。（*1.我们确定并搜索了另外两个术语，但没有把它们的完整结果包含在附录中，因为这些搜索结果都不到50个引用。然而，即便使用这些术语，我们的结果也与我们的假设和其他结果一致。这些术语包括：（1）非大学学历（后：9，前：12，比率：1.33）；（2）城乡差距或城乡分歧（后：6，前：12，比率：2）。）最后，本附录（而非本论文）考虑了用于帮助解释特朗普获胜的四个非人口统计学词语。

　　A1支持特朗普的词语

　　A1.1搜索词：（贫困白人）

　　ProQuest搜索字符串：pub.Exact［“华盛顿邮报（从1974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或“华尔街日报（在线版）”或“华盛顿邮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和（贫困白人）和［（特朗普）或（选举）或（克林顿）］。

　　30天后的文章数量：318

　　30天前的文章数量：206

　　比率：1.54

　　A1.2搜索词：（工薪阶层男性）

　　ProQuest搜索字符串：pub.Exact［“华盛顿邮报（从1974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或“华尔街日报（在线版）”或“华盛顿邮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和（工薪阶层男性）和［（特朗普）或（选举）或（克林顿）］。

　　30天后的文章数量：182

　　30天前的文章数量：97

　　比率：1.88

　　A1.3搜索词：（蓝领阶层男性）

　　ProQuest搜索字符串：pub.Exact［“华盛顿邮报（从1974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或“华尔街日报（在线版）”或“华盛顿邮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和（蓝领阶层男性）和［（特朗普）或（选举）或（克林顿）］。

　　30天后的文章数量：66

　　30天前的文章数量：30

　　比率：2.20

　　A2支持克林顿的词语

　　A2.1搜索词：（郊区女性）

　　ProQuest搜索字符串：pub.Exact［“华盛顿邮报（从1974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或“华尔街日报（在线版）”或“华盛顿邮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和（郊区女性）和［（特朗普）或（选举）或（克林顿）］。

　　30天后的文章数量：50

　　30天前的文章数量：87

　　比率：0.575

　　A2.2搜索词：（高学历女性）不是（非高学历）

　　ProQuest搜索字符串：pub.Exact［“华盛顿邮报（从1974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或“华尔街日报（在线版）”或“华盛顿邮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和（高学历女性）和［（特朗普）或（选举）或（克林顿）］不是非高学历。

　　30天后的文章数量：29

　　30天前的文章数量：45

　　比率：0.644

　　A2.3搜索词：（高学历男性）不是（非高学历）

　　ProQuest搜索字符串：pub.Exact［“华盛顿邮报（从1974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或“华尔街日报（在线版）”或“华盛顿邮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和（高学历男性）和［（特朗普）或（选举）或（克林顿）］不是非高学历。

　　30天后的文章数量：20

　　30天前的文章数量：30

　　比率：0.667

　　A3非人口统计学词语

　　A3.1 搜索词：（民粹主义）或（民粹主义者）

　　ProQuest搜索字符串：pub.Exact［“华盛顿邮报（从1974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或“华尔街日报（在线版）”或“华盛顿邮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和［（民粹主义）或（民粹主义者）］和［（特朗普）或（选举）或（克林顿）］。

　　30天后的文章数量：595

　　30天前的文章数量：259

　　比率：2.30

　　A3.2搜索词：（全球化）

　　ProQuest搜索字符串：pub.Exact［“华盛顿邮报（从1974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或“华尔街日报（在线版）”或“华盛顿邮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和（全球化）和［（特朗普）或（选举）或（克林顿）］。

　　30天后的文章数量：217

　　30天前的文章数量：82

　　比率：2.65

　　A3.3搜索词：（白人民族主义）

　　ProQuest搜索字符串：pub.Exact［“华盛顿邮报（从1974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或“华尔街日报（在线版）”或“华盛顿邮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和（白人民族主义）和［（特朗普）或（选举）或（克林顿）］。

　　30天后的文章数量：55

　　30天前的文章数量：40

　　比率：2.13

　　A3.4搜索词：（全球化受害者）或（抵制全球化）

　　ProQuest搜索字符串：pub.Exact［“华盛顿邮报（从1974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纽约时报（从1923年到当前的文件）”或“华尔街日报”或“华尔街日报（在线版）”或“华盛顿邮报（从2008年到近期的文件）”］和［（全球化受害者）或（抵制全球化）］和［（特朗普）或（选举）或（克林顿）］。

　　30天后的文章数量：19

　　30天前的文章数量：41

　　比率：2.16

　　（颜超凡译）